四个月前,猫叔消失了。
“人这一辈子,一定会有那么一段时间,你想要消失,任谁都找不到你。”
四个月后,猫叔又回到了不打烊酒馆。
“我便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个名字。如果换了个名字,也算是消失的话,那我真的消失了四个月。这四个月里,我遇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很奇怪的女人。”
猫叔坐在不打烊酒馆的吧台里,端着一杯酒,把他那双大眼睛眯了起来。
“最好的消失,不是换了手机号,不是把你认识的人都拉黑名单,亦不是找个荒山野岭躲了起来,最好的消失是换个名字,名字不一样了,心情也会不一样,如果心情始终一样,就不会存在消失与否的问题了。”
猫叔喝了口酒,砸吧着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酒汁,不动声色看着我,眼睛依旧眯着。
“猫叔,你双眼皮,大眼睛,这么眯着,好像不是很好看。”我打趣他道。
“哦,是吗?”他立马把眼睛睁大起来,果真像一只大猫咪了。
“我消失的这段时间,听说是你接管了不打烊酒馆?”
“是。”
“你叫什么来着?”
“长情先生。”
“哈,这名字好矫情。”
猫叔忽然笑得弓着背,满脸的胡子拉碴,浸到酒杯里,沾着酒汁。几乎就是一只邪恶的坏猫。
“真的这么好笑吗?”
“太好笑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笑的名字,我想你也是在玩消失吧?你成功了,你这么个名字,一定消失得很彻底。”
“是,现在你回来了,我确实该消失了。”
“别别别,一起一起,长情久伴嘛,我消失的这四个月,你看你写了那么多情诗,虽然有些让我都觉得很肉麻,但是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不过那两个故事我就不太喜欢了。”
“哪两个?”
“地铁上的红衣女孩。爱人的黑名单。”
“那不是我写的,是久伴小姐写的。”
“这世界上真有久伴小姐?”猫叔吹着胡子,瞪着眼睛,看着我。
”你想她有,她就有了。”
猫叔点了点头,道:“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你刚才说你消失的这四个月里,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女人?”
“是,非常奇怪的女人,比我之前遇到的每一个女人都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是这样的。”
我叫苏瓦豆儿,我今年30岁了,我曾经爱过那么几个男人,但是他们都不是我的意中人,不是我的如意郎君。
下面这句话是我说的。
“现实中陪着自己的那个人都不是你最终想要的那个人。
想要的接近完美。
于是我们很难平衡。”
那天我去看了第三次重映的《大话西游》,看到紫霞仙子说,她说,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那一刻我忽然懂了这句话。
我的意中人都是扛着一根如意金箍棒,无所不能,他是个大英雄,大丈夫。
可是陪在我身边的人,他扛着的只是一把铁锹,没什么本事,是个辛苦活着的普通男人。
真的,千真万确,至始至终,我很想要的都是扛着如意金箍棒的如意郎君,但我明白现实中只会有扛着铁锹的普通男人。
你说,我要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多好,那样我就能有所期待了,现在我几乎没有期待了,我只想遇到的那个他,能有一把好一点的铁锹。最起码一把好一点的铁锹,讨生活的时候不至于很累。
很快我就遇到了他,我叫他公子,就像戏曲故事里那样,他叫我娘子,他有一把还不错的铁锹,不说削铁如泥,至少刨地不费力。
每次看他扛着铁锹走在我面前的样子,我就觉得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发誓这辈子死也要进他家的户口册。
我是猫叔,在我消失的四个月里,我遇到了这个叫苏瓦豆儿的女人,上面的故事就是她讲给我的。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如意金箍棒与铁锹的还能放在一起。苏瓦豆儿这个名字很好听,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来自斐济的首都苏瓦,或者她很爱吃苏瓦出产的某种土豆或者豆角之类的,对了,不知道苏瓦有没有土豆和豆角。
“我不是斐济的苏瓦,苏瓦豆儿这个名字是我不小心换的。”
“换名字也可以不小心?”
“可以啊,就像你不小心就遇到了一个人,不小心就爱上了一个人,又不小心就离开了一个人。”
“这么说来,还是小心点的好。”
“小心点的话,就没意思了,人活着,还是不小心的好。”
“对了,你说你死也要进你公子家的户口册,现在进了吗?”
“当然了,会很快的。我们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他很爱我。我现在的日子很好,我每天打打麻将,听听音乐,闲暇时去公园跳跳广场舞,做饭等他回来吃。”
“确实不错。”
公子很爱我,我有个习惯,遇到一个我喜欢的男人,我就会给他取个名字。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觉得他属于我。比如我叫他公子。
当然,他也得给我取个名字,比如他叫我娘子。
或许你会觉得公子娘子什么的不算名字,但我无所谓。就像很多年前,有个眼睛很大,双眼皮的男人,他就给我取名叫小宝。当然,我给他取名叫哥哥。其实啦,我比他大半岁,但是我就喜欢叫他哥哥,因为很多年前,我情窦初开的时候,爱过一个男人,我曾像花儿相思一只蝴蝶那样,虽然我知道蝴蝶飞不过沧海,但我还是喜欢在那些个日日夜夜里叫他海洋哥哥。哥哥哥哥的,就觉得幸福像漫山遍野的花都满满的开了。他死也不会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他哥哥,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哥哥!还有,他以为我就是他的小宝了,想得美,哼。
公子虽然长得不帅,没有海洋哥哥帅,但是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帅哥。
我们常常动不动就叫一个女人美女,美女这个词已经烂大街了,仿佛任何人,只要是个母的,都可以被叫做美女。
那些人根本就没搞明白什么是美女。
“什么是美女?”
“我觉得只要你和她在一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彼此欣赏和懂得,她就是你的美女,这可跟大家说的美女不是一回事,很可能在大众的眼中,她腿短胸小一点不美,但在你的心中,她就是你的美女,不是大家的美女。”
“有道理。帅哥是不是也情同此理?”
“必须的啊!就像我,公子是我的帅哥,我是他的美女。”
“我懂了。”
“猫叔就是那么聪明。”
公子对我很好,他每天下班后都会到我公司楼下等我,然后我们手牵手一起回家。他从没打过我,有时候我把他惹生气了,他也不恼,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我。有时候我们女人就是这样,自己没道理,把男人惹生气了自己比他还要生气。
每次他都会来哄我。哪怕错的是我,我就知道他会来哄我,其实有的时候我的要求一点都不高,就是想他能哄哄我,这样我就觉得很开心啦。
“娘子,我错了,原谅我吧,千不该万不该,惹你不开心。”
“哼,你哪里错了?”
“好像哪里都错了。”
“哼!”
“不应该加上好像,我哪里都错了。”
“这还差不多,哼!”
“娘子哼的时候,样子真可爱,再哼一次,好不好?”
“哼!”
“真乖,让你哼,你就哼!”
“哎呀,你欺负我!”
公子就是这么可爱的一个男人,虽然他不是扛如意金箍棒的如意郎君,虽然他的铁锹比不了别的男人,虽然千千万万的不如别人,但是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觉得他是我的盖世英雄了。
“猜猜我是谁?”
公子从后面蒙住了苏瓦豆儿的眼睛。
“不猜!就不猜!”
“猜一个,乖。”
“除非你亲我一下。”
“么啊!”
公子就亲了一下她可爱的耳垂。
咯咯咯,她就笑得像花朵被一阵春风挠了痒痒,她就笑得像温暖的阳光下两只猫咪的玩线团,她就笑得像没心没肺的人儿见到了最好的风景。
“公子!”
她顺势转过身来,小手勾勒着公子的脖子,亲了上去。
北京的大街上,阳光洒在马路上,热情洋溢。
“你说了那么多,我还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长情先生自己拿起酒杯,他也想喝一杯了。
“别急,慢慢来嘛!那么急干嘛。”猫叔拿起酒壶,给长情先生倒满酒。
“谢了!”
“走一个!”
两人一饮而尽。
“现在的人啊,就是太急了,每天双腿夹着灵*,匆匆忙忙,慌慌张张,神经兮兮,要慢下来,再慢一点。你说慢一点多好,慢慢的去爱一个人,慢慢的去感受爱人的美,慢慢的去体验时间流逝。一生只做一件事情,做好一件事情,一生只爱一个人,好好爱一个人。”
猫叔放下酒杯,叹了口气。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呢!”
有一次我生气,很生气很生气那种。你不知道,我是那种随时都能泪流满面的女子,公子最怕看到我流眼泪,只要我哭了,说什么他都答应。
“娘子,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哭了?”
“不要你管,我们女人的事情,你知不道。”
“是,公子知不道。”
公子转身进了房间。
苏瓦豆儿坐在沙发上,脸蛋红红的带着泪花,抽泣着。
五分钟后,房间的门开了。
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她看到公子的这幅模样,噗嗤乐了。
公子搔首弄姿,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捏着她一双小手。
“姐们,咋的了,跟老娘们我说说。”
咯咯咯,她就破涕而笑。仿佛月破云来花弄影,仿佛阳光穿透重重树叶洒下星星点点,仿佛哭泣的婴儿嘴里忽然塞进了母亲的乳头。
“猫叔,我们需要学会让爱情慢一点,慢一点,再慢一点。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我们活得匆匆忙忙,紧紧张张,爱情也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很快就爱上了,很快就不爱了,很快就上床了,很快就结婚了,很快就分开了……最近,我总是想起古时候钱武肃王简淑妃的故事,那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让我觉得爱情的美好与柔全在一个‘慢’字上了。”
“你的公子真是个好小伙子。”
“有时候他也会对我施暴!”
“怎么说呢?”
“就是家暴!”
“你个臭娘们!”公子一脚踢飞了客厅里的凳子。
猫咪走过来,要吃的,被公子一脚踢飞了,落在犄角旮旯里,嗷嗷叫。
“我那么辛辛苦苦上班,每天大半夜大半夜的加班,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你,为什么只有我在努力?”
公子一把揪住苏瓦豆儿的头发,将她拧了起来,像宁一袋水果。
巨大的力量,让她几乎眩晕过去。额头碰在了茶几上,流下了鲜血。
“公子,不要动粗,我错了!”
“老子天天加班,天天忙得要死要活,你倒好,每天睡到自然醒,看电影,玩电脑,做点饭菜也难吃死了,你说说,你有什么好是!”
“公子,我会努力的!”
“努力,你努力什么,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有什么?你什么都没有!”
“公子,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忍住了眼泪,蜷缩着,瑟瑟发抖。
“分手吧!”
“我嫁给你好不好?”
“你拿什么嫁给我?你有什么?房子?车子?票子?别做梦了,我家里人第一个不同意!”
“我真的真的会努力的,我一直在努力啊!我和几个好姐妹开了个服装公司,我们正在谈项目,有些项目就快成了的,公子,我没有偷懒!”
公子红着眼睛,把茶几上的茶杯茶叶一巴掌扇飞,带着风声,他的手啪的一声摔在了她的脸上,留下了血红的手印。
鼻血顺着她的鼻孔流了出来。
“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告诉我家人你和我在一起吗?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直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吗?知道不知道啊?”
公子用食指狠狠的戳在她的额头上。
苏瓦豆儿的眼泪混着鲜血,滴落在地上,蔓延开去。
猫咪跑过来,嗅了嗅,胡须沾上了鲜血,它不停的甩着头。
公子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脚,将猫咪踢得老远。
嗷呜一声惨叫。
“你讲了这么久,我还是没觉得这个叫苏瓦豆儿的女人有多奇怪!”长情先生有些不耐烦了。
“慢一点,别急,还没讲完呢!”猫叔安慰着他,给他又倒了一杯酒。
“不就是好的时候,如胶似漆,不好的时候,暴跳如雷,又打又骂吗?这有什么奇怪的,千千万万情侣不逗这样吗?”
“深呼吸,听我讲下去。”
有时候男人对你家暴,证明他还是爱你的。老话不是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是爱吗?
有时候我想公子那么嫌弃我,对我施暴,或许是因为他自己喜欢,他喜欢就好了,他喜欢我也就喜欢了。
你可能会说,我这么想真是可怜,但是千真万确,一开始他对我家暴,打我骂我,我都是欢喜的,只要我一想到他对我温柔美好的时候,我就觉得所有的一切辱骂折磨都值得了。
“你真的这么想啊?”
“真的啊,猫叔,他对我那么好,当然偶尔对我凶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我怎么觉得你公子对你太狠了一些,按照你的说法,他一直就没告诉自己的父母,你们在一起了,也没说是男女朋友关系,这样,你怎么进他家的户口本呢?”
“因为我有那个信心啊,我想要的男人我都会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都会去抢来。”
“包括对你家暴!”
“这是代价嘛,我付得起!”
猫叔笑了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觉得有些恍若隔世。
“喜欢吗?”
“喜欢,公子给我的我都喜欢。”
“这个石头可不一样了,它是我在江南的河边淘了大半天才找到的宝贝,就想着带回来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你看,它是不是像一个心型?”
“哎呀,真的呀,像一颗心呢?”
“这个呢,这个是不是像一双大头皮鞋?”
“对对,哇,好像耶!”
苏瓦豆儿左手右手各拿着一块石头,亲了公子一口。
“我啊,每次出差,就想着这个也好,那个也好,都想带回来给娘子,虽然它们都是一些小东西,甚至是不值一钱,但是我觉得它们很好看,娘子一定会喜欢的!”
“公子给的,都是好的,我都喜欢!”
苏瓦豆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嘤咛一声,投入了公子的怀抱。
“娘子,我们就这样相依为命,生生世世好不好?”
“公子,我不敢渴望生生世世都能得到你这样的温柔,就希望上天保佑这辈子,这一生一世,能有你陪着我就足够了。”
“你这个臭婊子!”公子双眼冒火,将苏瓦豆儿推倒在厨房里。
“难得你就只会做一道菜吗?天天的,不是茄子炒肉,就是青椒炒肉,要么就是水煮菜叶子,除了这些,你就不会点别的吗?”
苏瓦豆儿大口喘气,公子的手太重了,这一推,推在了她的胸口,强大的推力让她差点背过气,脸蛋憋得通红,老半天才缓过劲来。
“装什么呢你?”
公子将锅里热气腾腾的水煮菜全部倒在了她身上。
一声惨叫。
公子笑了。
“娘子,这是送给你的画传,我把我们这些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精心设计成了一本画册,还配上了我写给你的情话,喜欢吗?”
“哇,公子,好好棒啊!你什么时候拍的这些照片啊,我都不知道。”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始拍了,每年都有呢,就想着假以时日,把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以这样的方式,保存下来,永世珍藏。”
“嘿嘿,原来我这么上相呢!”
“傻瓜,你是我的美女啊,时时刻刻都上相的嘛!”
“公子,你真好!”
“公子什么都给不了你,只能做这种小礼物送给你了,娘子喜欢就好!”
“哎呀,当然喜欢,喜欢得不行不行了的。”
公子扬起手,给了苏瓦豆儿一个耳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老子都知道!”
“公子,不要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子他妈的扭断你的脖子。”
“公子,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真的,可能别人对你说了什么,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是你的美女啊,你是我的帅哥,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呢?”
“我操,你他妈还有脸怀疑别人对我说了什么了。妈的,弄死你!”
公子推倒苏瓦豆儿,骑在她身上,双手左右开弓,打在她的脸上。
猫咪们吓得躲在角落里,眼神里都是惊恐。
“公子……”
苏瓦豆儿痛苦地哀求着,晕厥了过去。
“天了噜,这个男人好病态,怎么一会柔情似水,一会又暴跳如雷像个恶魔啊!”长情先生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人都是两面的,有sideA,就有sideB,真没什么奇怪的。”猫叔拍了拍长情先生的肩膀。
“换做是我,我他妈早就离开这样的男人了,哪怕他对我好一千次,只要有一次对我不好,我就会离开他。”
“哈哈,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是个男人啊。”
”我怎么倒是觉得这个女人一点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叫公子的男人。”
“哦?”
“一会是绝种好男人,一会是世界最凶恶,简直就是精神分裂,病态狂,能不奇怪吗?”
“你觉得他像谁?”
“我倒觉得这家伙有点像电视剧《不要跟陌生人说话》里的冯远征演的梅婷老公,让人不寒而栗。”
“有点道理。”
“我说猫叔,你消失了四个月,就只为了听一个女人讲他这样的一个男朋友的故事?”
“你知道我另外一个身份吗?”
长情先生摇了摇头。
“我除了是个灵*超度师,还是一个心理医生。”
“好吧。猫医生。”
“猫医生,你说我男朋友,公子,他是不是有病。”
“你也觉得他有病?”
“我只是希望他不要打我就好了。”
“你想过为什么公子一会对你好得过度,一会又对你家暴得无以复加吗?”
苏瓦豆儿摇了摇头。
“那个对你好得柔情似水的公子,以及那个对你穷凶极恶的公子,你会选择谁?”
“我,我,我。”
苏瓦豆儿低着头,手指揪着衣角,答不上来。
“我想,你不会选择柔情似水的公子,也不会选择穷凶极恶的公子,你想的是一种平衡,对吗?”
苏瓦豆儿猛烈的点头。
“不要担心,会平衡的。穷凶极恶的公子再也不会出现在你身边了,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柔情似水的公子,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去想他了。”
“不行!”
苏瓦豆儿忽然歇斯底里起来,撕扯着自己的长发。
门开了,进来了几个护士,其中一个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
苏瓦豆儿安静下来,眼中带着泪花。
“猫医生,求求你,不要把公子带走。”
护士将苏瓦豆儿搀扶出了房间。
猫医生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为什么叹气了。”长情先生兴奋得跳了起来。
“为什么?”
“因为那个柔情似水的,完全算得上是绝种好男人的公子便不存在。他只是那个叫苏瓦豆儿的女人想象出来的,也就是说,由于经常遭受现实中的公子的施暴,在打骂的极限刺激下,她臆想出了一个柔情似水的公子,就像你说的,如果穷凶极恶的公子是sideA,那么她臆想出来的柔情似水的公子就是sideB。对不对?”
“有点道理。”
“也就是说,苏瓦豆儿通过臆想一位柔情似水的公子来治愈现实中穷凶极恶的公子对自己的施暴,借此达到平衡。”
“你继续说。”
“如果这种平衡被打破了,那么她就会好起来吗?”
“不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消失了四个月的时间,这四个月来我一直想治好她,但是,唉。”猫叔叹了口气。
唉,长情先生也叹了口气。
“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公子这个人。”
“什么?”长情先生瞪着猫叔。
“其实,苏瓦豆儿,她从没遇到过一个叫公子的男人,也没遇到过叫海洋哥哥的男人,更没遇到过叫她小宝的男人,这些男人都是她想象中的角色。”
长情先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沮丧,瘫坐在地上。
“我还以为那个柔情似水的公子是为了自愈现实中她遭受了穷凶极恶的公子的施暴,原来,原来,穷凶极恶的公子也是不存在的。”
“她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猫叔淡淡的说。
“我真是连开头和结尾都没猜到。”长情先生摇了摇头。
五月的风吹起,掀起了苏瓦豆儿的长发,长发如梦。
她看着*昏里的一朵小花,笑了。
露出两颗可爱的牙齿。
“哥哥,你看我像不像一只花栗鼠?”
遥远的地方,猫叔和长情先生站在一起,看着苏瓦豆儿独自坐在*昏里,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你愿意做她的哥哥吗?”长情先生为猫叔。
“你呢,你愿意做他的公子吗?”猫叔反问长情先生。
“可能,只是我们不知道,可能她的生命里,真的就遇到过美好的海洋,美好的哥哥,美好的公子呢。”猫叔像是在自言自语。
“意中人好像永远都只能是臆中人吧。忽然,我好想有一把结实的铁锹。”长情先生也像是自言自语。
“其实,我们都想她永远是我们的小宝。”猫叔点燃一根白沙,抽了起来。
烟雾寂寥。
而暮色四合,刹那间,天黑了。
猫叔回归了
长
情
先
生
长按识别,